折射深谷

Summary：照常进行的一天里，诺亚收到了雷杰多一句莫名其妙的通话。

cp向只有雷杰多单箭头诺亚，5k字一发完

本篇分为三个部分，是三次他们的见面

1.

尽职负责的光之救世主落在了巴别星。

诺亚身后的翅膀轻微的闪烁了几下，他伸出手去把掌心的点点光芒推向遗迹，奈克瑟斯的影子像烟雾般转瞬即逝，他随之点了点头。

作为满宇宙到处乱跑的救火大队长，他当然知道会有多少人觊觎强大的力量去实现自己或自私或大义的愿望。奇迹当然不是如此简单就会降临的，做些防护措施总是很有必要。不过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贯彻黑暗破坏神名号的扎基看到遗迹会暴躁的第一时间连带整个星球一起炸掉，这样就没有修缮的必要了，诺亚也乐得清闲。

完成巴别星的防火墙设置之后，诺亚稍微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这份工作。

“只要站在身边连死去的人都能活过来”这样的传闻，套在光之救世主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但是真正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是那个本身就以“传说”为名的家伙。

“诺亚。”

跨越了光年距离的心声在他耳边响起，诺亚几乎——应该是从没有主动连接过，所有时候都是大宇宙意志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或者单纯的想要见面聊聊天而发起通话。

诺亚做好了准备不管是雷杰多又要给他看一整片星云还是拨着时间轴讲一个离奇的故事，但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显然有些不对。

“诺亚，务必听好我的话。”

一改平常从容的口吻，这样严肃的态度让被叫了名字的人紧张地绷紧了身体。

“不要相信我，无论是哪一个我，拜托了。”

“什么？”

诺亚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绝对遇上麻烦了，否则这种语气他只在很多M78的战士熄灭眼灯回归火花塔之前会用，诺亚甚至没有再多思考这句话的意义就循着连接断开的方向全速冲了过去。

…至少在他刹车的时候，诺亚看到的是一个相当正常的大宇宙意志。

雷杰多眺望了那个白色的光点好一会，他原本以为那是某个追到宇宙意志行踪的天选之子，或者一颗万中挑一冲他方向来的流星，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那个东西耀眼得像是要划开漆黑的夜幕。不过显然，他没想到那会是一个飞速前进的奥特曼。

“你会主动来找我…？”

雷杰多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把诺亚弄的有些难堪，他的确是那个经常“被见面”的人，实际上雷杰多也没有任何讽刺挖苦的想法，换种说法，他其实是为这个感到高兴而嘴比脑袋先动了。

如此正常的状况才是让诺亚更加摸不着头脑的，光之救世主很少应对这么复杂的状况，因为这听上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如同刚才那句心灵沟通是幻听一样。诺亚挥散周身的尘埃后沉默下来，虽然他很想询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及那句话的意义。

“你…”

“你还好吗？”

这句话同样是从心灵沟通内发出的，即使这个做法看上去怪极了，明明沟通的对象就在自己眼前，但出于谨慎考虑诺亚仍然主动发起连接，给出了一句模糊的关心。

雷杰多被这一句生疏的问候逗笑了，但是对救世主来说，这可不像平常关心那些绝境中的小朋友一样容易，他们之间似乎不需要太多寒暄等等维系关系的手段，所以这件事做起来相当新鲜。雷杰多笑得弯下了腰肩膀耸动，诺亚注意到他体表银色的流线随着他的笑呼吸起伏一样发着蓝色的光。

“为什么这样问？我很好。”

雷杰多罕见的情绪表现甚至有些吓到诺亚，但他很快平复了高度愉悦的情绪，恢复到往常从容淡定的样子回以肯定的答案。

尴尬的锚点又转移回了诺亚身上，不善言辞的救世主手足无措地比划了一阵也没想到该用什么借口来解释这样一个糟糕的关心，但好在雷杰多看出了他的窘迫先一步打破了沉默：“能得到你的关心， 我很高兴。”

“你刚才去过遗迹那边了吧，真是辛苦了，诺亚。”

诺亚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点点头和他告别。

“虽然没有必要…但想要知道我的情况，直接来见我也可以。”

诺亚启动诺亚之翼之前，听到雷杰多最后这样说。

2.

被人所创造的世界总会受到造物主的影响。

无论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或者单纯认为麻烦之类的就随意更改世界的行进，对诸多造物来说，真是灾难一样的影响。

……

诺亚仍然没有完全放弃对那句话的深究，但很显然，他见到的那个雷杰多并不能给他解惑，而连被目击的记录都很少的大宇宙意志，想要了解他相关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与他有来往的人才能知道了。

诺亚和雷杰多的见面已经是相当长时间之前的事，诺亚为此犹豫了很久，好在这些被浪费掉的时间可以让他的拜访在表面上和那件事产生更少的联系，总之现在，他走进了宇宙正义的大门，去面见那位铁面无私的法官。

“雷杰多？”

德拉西翁的语气听起来很不确定，似乎没比一头雾水的诺亚清楚多少，诺亚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但空中那团扭曲的空间里还是传来了一声轻咳，打破了奇怪的沉默给予救世主回应：“你想要见到他的话…我不知道是否该说他最近很忙碌，不过他的确露面更多了，这能够帮上你吗？”

“他近来与我的交流很频繁，以至于在宇宙正义去到不同星球处理问题之前，他已经在那里了。”

“现在也是。你特意来询问他的事情…既然如此，请向这个坐标去吧。”

德拉西翁的做法更像是把宇宙正义要干的活丢给了诺亚，但现在不是谴责这种趁人之危甩锅行为的时候，救世主第二次主动找上了雷杰多，对方看到他一瞬间有些发愣和震惊，随后条件反射地拉开诺亚，一大滩生物的残肢溅向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大宇宙意志很少会直接弄脏自己的手，就连人类也仅仅见过他毁掉德拉西翁的大号机器，雷杰多自己埋在尸体堆里的情况几乎从没有过，虽然他身上没有残留下任何厮杀过的痕迹。

随着战斗结束能量逸散，覆盖在雷杰多身体表面的银色流线原本发出的激烈红光逐渐暗淡下来，也许是觉得这种环境下聊天太奇怪，雷杰多等待了一会才开口：“出什么事了吗？你主动来见我…真少见啊。”

诺亚本以为他再也不会经历一模一样的尴尬了，但至少他有了经验来应对这个…看上去把上次的见面也忘记的雷杰多。

“因为我想要来见你。”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雷杰多，他的眼灯稍微闪烁了一下就不再有任何变化，表情呆滞到他身后的星星似乎都更有活力，诺亚看着他的时候雷杰多仿佛变成了一只被增加奇怪知识的猫，但大宇宙意志很快回神，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抱歉…我在想其他事。”

“想要见我，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吗？救世主的职责忙碌之余还能来见我…”

“我们之前就见过面了吧！”诺亚出声打断了他，声音里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焦急。

“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我还能记得你最后和我说，想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随时可以见面，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诺亚？我真的很抱歉，不过什么？我在这之前有和你见过吗？”

“这，真是很奇怪…我不会忘记任何一次与你的会面的。”

“…还是说，你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呢？”

“如果那是梦就不会…”

“见面，是的，你上次也说了一样的话。”

“当然有啊，当然有，明明我是想要你帮我解答疑问的，雷杰多…”

诺亚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被巨大的疑惑压着思绪几乎说不出作为救世主那样从容的话来，在他彻底安静下来之前，一股暖意从胸前涌上来。

雷杰多伸手轻轻点在了诺亚胸口的红色核心上。

温暖的光芒自他指腹弥漫开，那股柔和的能量缓慢的缠绕上了银色巨人的躯体，诺亚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别着急，诺亚，告诉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会为你解答一切——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即便是我的双眼也无法探明的真相，我也会帮你去找到。”

“所以，冷静下来，发生什么了？”

短暂的沉默后，诺亚仅仅发出了几个气音。

“……谢谢你。”

光之救世主疲惫地叹了口气，他的脚尖离开了被血液浸透的土地，诺亚之翼闪闪发光。

“如果我能找到答案…”

“你完全可以向我求助，诺亚。”雷杰多抬头看向半空中，温和地对他开口。

“不要沮丧，不要苦恼，我的救世主——无论何时，你都可以从我这里寻找帮助，不管你在为什么感到困惑，我都不希望它打扰到你作为‘奇迹’的光辉。”

3.

最后一次见面来的很突然。

那股奇怪的波动传来时，诺亚第一时间赶到了巴别星的遗迹所在。

雷杰多察觉到他靠近的瞬间立刻退出了遗迹的反应范围，原本被按在地上挣扎的幻影也立刻消逝而去，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自动防卫的幻影能够说出的话，面对着本人反而难以开口了。

“好久不见。”

雷杰多经常用这句话作为问候的开头，但明显现在的他是在叙述，哪怕在诺亚的记忆里他们不久前就在一颗堆满尸体的星球上见过面，大宇宙的意志有些惊喜，同时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大宇宙意志用普通的说辞轻松搪塞了他在这里的理由，或者说每一次在遗迹里他都做好了准备来应对这种情况，在最后一次他终于能用上这些。

“…你，之前发生什么了？”

诺亚莫名觉得，发生了两次奇怪的见面之后，他能够从这里得到答案。

在他开口补充之前，雷杰多先一步出声：“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诺亚，”

雷杰多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谨慎对待话语的选择，

“我很抱歉我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我知道你担心过我了，因为你总是这样的……”

他沉默下来，大宇宙意志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及意识正向虚无而去，这种情况下他似乎该道别，趁这个机会向诺亚解释清楚一切，把他剩下的愿望全盘托出，向第一道光做最后的…

“你的存在会耀眼到他们无法干涉。”

雷杰多有些庆幸的说，他想再一次伸出手去触碰诺亚胸口红色的核心，那股炽热巨大的能量让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生命力，只要那道光芒仍然存在他就能够继续平静的面对每一种在时间线上标明的结局，但雷杰多最终也没有抬起手，他没办法去完成这些临终遗愿一样的事。

“你到底遇到什么了？”

诺亚并没看出他的犹豫，他只是把困扰了自己很久的事说了出来。

雷杰多想了至少十几种借口和谎言，但逐一放弃。

“…我确实，遇到了些问题。”

“首先…不用担心，这并不是任何灾难之类的预兆，已经没问题了，相信我。”

雷杰多斟酌了一下用词，几乎感觉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即使他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暴露出任何破绽。

“也许会和高斯还有杰斯提斯他们有些关系，总而言之，我自身的存在变得不太稳定，更加的…依附在他们中的某一个。”

“我不能确定这种状态是否会影响我的判断，同样也无法保证我是否能一如既往的，给你正确的建议。”

如果能够一直持续原来的样子就好了，雷杰多稍有悲哀的想，那样他就用不着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在最后的时刻也把全部都藏的很好，用轻松的说法掩盖事实，真实的话语只能说给遗迹中凭着本能战斗的幻影而已。

“不过现在我已经从那种不安的状态中恢复了，安心吧，我的救世主。”

诺亚安静的听完了这些超脱常理的话，思考片刻之后缓慢的点了点头，雷杰多暗自松了口气。

“我能帮到你什么？”

诺亚带着凹槽的眼灯紧盯着他，救世主试图从其中找到一点能够发现的不对劲，但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可实际上，雷杰多因为这句话重新紧张起来，如果他做得到，现在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某个属于他的部分在哀伤的尖啸。

“诺亚，我…”

『我真正想要告诉你的——』

『你已经帮不上我任何事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

『只有让这个完整的我来告诉你才有意义的——』

“已经没问题了。”

雷杰多的声音还是带着从容的笑意，所有的关心这时候听起来都绝对会像是临终嘱托，他希望诺亚能够继续拥有作为救世主的荣光，这位童话一样美好的存在永远被宇宙中的生灵向往，希望他再次经历地球上那般苦难时能够与人分担悲伤，奇迹使者职责外的空闲时间即使一个人也去做些有趣的事。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吧。”

诺亚意识到他在下逐客令，他一时有些恍惚，至少在回忆里每一次都是由诺亚自己提出离开，但他找不出反驳的话。

“如果你真的觉得没问题了的话。”

光芒自诺亚身后汇聚，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雷杰多没有去回忆他们彼此间漫长的过往，即使他把那些视作自己意义的一部分。

“雷杰多，”

诺亚之翼的光芒变得柔和了些，眼灯里透出的光辉也一样温和，就好像他真的成为了宇宙中传颂的那样——虽然雷杰多一直都如此认为，温柔，

“遇上麻烦的时候，和我求助也可以，你永远是我重要的挚友。”

“……”

『你再也不会记得我了。』

“…当然。”

“谢谢你，诺亚。”

雷杰多看见那道光仿佛要照亮整个黑色的夜幕，从他眼前渐渐消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这颗白色彗星划开天际，照亮他眼前的一切，他不想告别，假装这样就还能见面。

……

杰斯提斯追着那股气息追到巴别星时，他微微侧目看向那片废墟遗迹。

那里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但是仅限于此了，他回过神，加入了王国的讨伐队伍。

END

——

终于把这个写完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看总之在这里放个解释吧，总之是，在圆谷坚持不懈的吃书下雷杰多的设定从召唤变成了合体，连带独立的自我意识都不存在了，这种第四面墙之外的干涉是没办法阻止的嘛，雷杰多也知道自己是出场率太低人气一般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他会说“你的存在会耀眼到他们无法干涉”就是说诺亚是不会因为相同的原因被乱改设定到不能自己存在…雷杰多不希望诺亚相信那些不完整的自己，是因为他不能让自己用不完整的状态和诺亚表达出真正的心意，而完整的自己又说不出口，不愿意道别是不想立flag，这是亲友的梗，拿来致敬了…